来源：36氪 

编者按： 《经济学人》1月27日新刊发表评论文章Mark Zuckerberg’s other headache，来看看他头疼的到底是什么呢？

Facebook的老板马克·扎克伯格最近表示：“当前，整个世界充斥着太多的危言耸听、不实信息和极化的现象。”为了对此乱象做出改进，这一世界上最大的社交网站将用户订阅的新闻量减少了五分之一，并试图优先提供用户认为值得信赖的信息来源的消息，来为其自身博得一个可信的好名声。

但是，许多媒体机构的抱怨不绝于耳，因为他们担心Facebook此举一出，用户会减少属于他们的新闻订阅，进而导致点击量的下降和广告收入的锐减。但其实Facebook采取的最新措施也面临着无法成功的窘境——考虑到Facebook在2014年以190亿美元收购的即时通讯应用WhatsApp，那上面的虚假新闻可以说是野蛮生长，这一预计未尝不会一语成谶。

在很多方面，WhatsApp与Facebook的功能和体验是截然相反的。比如，Facebook上的帖子可以对用户的所有朋友可见，但WhatsApp上的则是相对私密的；还有，Facebook的新闻订阅是通过算法来实现的，这些算法试图让用户在新闻订阅上的花最多的钱，但WhatsApp的信息流则完全是由用户生成的；以及Facebook需要快速的连接，但是Whatsapp并不是非常依赖数据。

久而久之，在社交网络这一领域，WhatsApp在很多方面都成为了Facebook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在较贫穷的欠发达国家。Facebook的月活跃用户有13亿，其中，巴西有1.2亿人，印度有2亿人。到如今，除了美国、中国、日本和韩国以外，WhatsApp是所有大国中最常用的三大社交应用之一。

每天，WhatsApp都有550亿条信息在用户之间流动，虽然大多数信息都是人畜无害的，但是由于WhatsApp规模之巨大，还是吸引了各种各样的恶作剧者兴风作浪。在南非，WhatsApp经常被用来传播关于公民腐败的虚假指控，以及对子虚乌有的风暴、火灾和其他自然灾害等的警告。而在巴西，各种各样的谣言传播速度火箭一般：最近有一群社会人士曝光了一对夫妇，他们仅仅凭借这对夫妇在WhatsApp上的聊天信息，就怀疑他们是儿童贩子（后来这对夫妇逃跑了）。

但要说WhatsApp究竟在哪里登上了自己的巅峰位置，那当之无愧是在印度。现在，它已经巧妙地与印度文化融洽地合而为一：许多老年人都使用这款应用，他们不加选择地转发消息，让年轻人错施判断，大动干戈——很多时候会导致悲惨结果的发生。去年，印度东部的贾坎德邦，有7名男子被愤怒的村民杀害，就是因为WhatsApp上流传说该地区有绑匪横行，其中一起事件中人们动用私刑的图片和视频也在网上疯传。

目前对这些不实信息就是如何传播的我们还知之甚少，尤其是因为传播是加密的。“这并不是说我们选择不看它，而是没法看到它”，印第安纳大学社交媒体网站观察室的Filippo Menczer说。他研究推特和其他在线社交媒体上虚假新闻的传播情况。现在面临的挑战是，只有当WhatsApp的不实信息被用户转发到另一个社交媒体平台上，或者像在印度那样导致了悲剧性后果的时候，它才会被识别。

然而，随着观察的频繁和深入，一些传播路径和模式正在逐渐被我们认知。错误信息经常通过人们自愿加入的群聊传播，由于信息传播者与其家人、同事、朋友、邻居关系的密切性，就使得谣言在人们看来更为可信。错误信息不仅总是以链接的形式出现，更会以文本和视频的形式鱼目混珠，它们看上去就像是你亲自编写、录制的信息一样，这种特质给他们又披上了一层合法性的外衣。由于用户经常会在多个群聊中收到相同的信息，这样的不断重复会使受众更加相信这是真的。

可以预见的是，宣传人员已经将WhatsApp作为强有力的宣传工具。在一本讲述印度年轻人的书——《梦想家（Dreamers）》中，记者Snigdha Poonam描述了自己在2014年访问某政党“社交媒体作战室”的情形，在那里，宣传人员花了很久的时间“将尽可能多的污蔑制作成WhatsApp消息”，然后发送给自己的党员，让他们在其个人社交网络中传播和扩散。类似的策略在其他地方也越来越明显。上个月在南非召开的非洲人国民大会上，代表们将选出一名新的政党领袖。在这期间，谣言从各种各样的党派声称胜利，到充斥在大街小巷的阴谋论……不一而足。而今年，巴西和墨西哥即将进行选举，明年印度将举行大选，这样的闹剧预计会更为泛滥。

政府和WhatsApp本身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在印度，当局现在会定期封锁WhatsApp，以阻止食盐短缺之类的谣言的传播。在肯尼亚、马来西亚和南非，当局的监管机构已经提出了某种设想，即群主负责制，让他们对虚假信息进行监管。而WhatsApp则正致力于改变转发消息的外观，希望通过视觉上的不同来帮助用户区分发自朋友的信息和未知来源的信息。但最终，用户要更负责任，不要听得风是得雨，见到什么消息自己本身也要判断，而不是盲目地转发收到的任何信息。

目前还不清楚在采取改变算法等措施之后，Facebook的假新闻是否会得到遏制、有所减少。然而，WhatsApp的经验表明，这种担忧仍将持续下去，想要一劳永逸地根除这类不实信息是不可能的。

1月22日，Facebook高管Samidh Chakrabarti承认说：“即使有了这些对抗措施，这场战争也不会结束。”

需要明确的一点就是，关于不实信息的宣传并非出自业余人士之手，其背后是一个高度专业化的集团，它们贼心不死，不断尝试着与系统博弈，妄图赢得战争。